（共产主义杂志）在党的十三大文件中，幸福被确定为全社会的奋斗目标，是国家的发展渴望，是越南家庭的最高标准。这是对国家治理的重要指引，使幸福成为国家发展中的现实目标之一。

幸福是衡量社会进步的正确标准，也是公共政策的目标

幸福是一个难以捉摸的认知对象。因此，幸福一直是神学和哲学教义的领域，即侧重于训诫和经验的评判。然而，凭着作为人类生活的真实产物这一本质，幸福是一种又主观又客观的价值。因此，追求幸福的过程，无论多么主观，仍然是一种不纯粹“唯心主义”的追求，可以说是充满艰辛的。

这就是心理学专家、社会科学专家，甚至数学家如此热衷于对幸福进行定量研究的原因。但幸福确实并不容易成为科学理性定量剖析的对象。面对这一范畴的复杂多变性，科学的准确分析和测量方法似乎仍然无能为力：穷人梦想富饶的幸福，但富人仍然感到不幸；而穷人真正获得幸福的情况并不少见。同样的，国王或平民，富贵或卑贱的人，聪明或愚昧的人，成功或失败的人等很难准确衡量谁比谁更幸福。

问题在于，人类的幸福，无论多么复杂，都离不开人类在活动中的心理兴奋状态的化学和生物机制。因此，幸福不是通常认为的一种抽象概念，而是可以通过心理学或社会学、经济学、数学、生物学、化学等来衡量的。例如，人家可以衡量一个社会中人们对生活、政府政策的满意度的人数^（1）。

在过去十年左右，对幸福的定量研究突然变得流行起来。解释这一现象的最重要原因是财富和文明不一定使人们的生活更加舒适；近段时间，全球恐怖主义和流行病对任何国家都是危险的威胁；有了合理且合民心的政策，社会民生就更有保障。幸福原来是人类生活的最终目标，“是衡量社会进步的正确标准，也是公共政策的目标”。在引起国际社会和科学界关注的定量研究中，新经济基金会（英国）的幸福星球指数（Happy Planet Index-HPI）是2006年首次公布的出版物。之后是世界银行 (WB)所属的盖洛普国际市场研究和调查协会（Win/Gallup International）的报告，自2012年起是联合国可持续发展解决方案网络 (SDSN)的《世界幸福报告》(WHR)。

迄今为止，HPI指数仅在2006年、2009年、2012年和 2016 年发布了印刷版。自2016年以来，HPI定期更新并在线发布。根据该排名，2006年，越南在178个国家中排名第12位^（3）。2012年，越南的HPI更高，排名第二，仅次于哥斯达黎加。2016年，越南排名第5，仅次于哥斯达黎加、墨西哥、哥伦比亚和瓦努阿图^（4）。然而，不仅越南人，而且许多外国学者都对HPI报告的科学工具包持怀疑态度。用定量标准来评估幸福总是避免不了强加的。

除了HPI，世界银行的盖洛普国际市场研究和调查协会每年也公布其对包括幸福指数在内的多项指标的研究或分析结果。除了HPI，目前WHR被认为是最负盛名。该协会公布年度出版物，被联合国各成员国、政治家和科学家用作其许多研究的输入数据。WHR应时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的要求于2012年4月首次公布其出版物，目的是支持联合国幸福问题高级别会议（The UN High Level Meeting on Wellbeing and Happiness）。通过这次会议，联合国建议各国应将幸福视为衡量社会进步的正确标准和公共政策的目标。此后，WHR继续研究并在国际幸福日（International Day of Happiness，每年3月20日）发布。迄今为止，已经发布了9份WHR报告。每份报告都限制了三年时间来衡量各国的幸福度（例如2021年报告研究评估2018年至2021年各国的幸福度）。

各项幸福标准：对国家治理的启示

WHR使用的幸福基本衡量标准是对生活满意度，以10分制衡量，从“非常不满意”到“非常满意”。据此，WHR根据8项标准⁽⁵⁾衡量国家的幸福度：1-按购买力平价 (PPP) 计算的人均GDP，按世界银行在《世界发展指标》（WDI）计算中公布的2011年美元汇率计算；2-与平均预期寿命相比的健康寿命年数。该数据基于世界卫生组织 (WHO) 的数据建设的；3-社会支持是通过在困难时期获得帮助的能力来衡量的。各国的社会支持度计算为对盖洛普世界民意调查 (GWP) 问题的二元（0或1）回答的平均值，即：“如果您遇到麻烦，亲人或朋友可以帮助您吗？”；4-选择自由。该标准是通过对GWP问题的二元回答的全国平均水平来衡量的：“您对在生活中所做的事情选择中的自由感到满意还是不满意？”；5-慷慨度。 回答GWP的问题“您在过去一个月内是否向慈善机构捐款？”。该标准以对社会的贡献来衡量；6-对腐败的看法。该标准是通过对GWP两个问题的二元回答的平均值来衡量的，即“腐败在政府部门中是否普遍存在？”和“腐败是否在企业中普遍存在？”；7-积极反应。该标准是根据对GWP特定试验的幸福、笑声和快乐心情的全国平均值来衡量的。8-消极反应。该标准是根据对GWP特定试验的焦虑、郁闷和愤怒的全国平均值来衡量的。所有上述八个标准都是自变量，用于衡量150多个国家的民众的主观态度。在每个国家，为研究选择的受试者人数为1000人。世界幸福指数（WHI）是上述所有标准的相对复杂的综合结果。

实际上，WHR专家对国家治理提出了建议，即“策划者需要了解幸福和痛苦的原因”^（6）。部分因素影响到所有人，例如收入和就业、教育和家庭生活。但也有部分其他因素对个人具有不同的重要性，例如个人的心理和身体健康。这些因素对个人的幸福感和痛苦感带来很大区别。根据WHR，影响到痛苦的因素原则上是可以消除的，例如贫困、教育程度低、失业、独身、疾病等。

根据2017年WHR，在西方社会中，心理健康和伙伴与朋友关系往往比收入、就业，甚至疾病更重要。总的来说，在任何国家，身体健康从来没有比心理健康更重要，而值得注意的是，家庭收入对幸福感差异的解释率不足2%^（7）。

对于儿童，2017年WHR指出，让孩子获得幸福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理健康和行为，其次是他们的学习成绩。对孩子的心理健康和行为带来最直接影响的因素是父母的收入和母亲的心理健康。下一个因素是中小学的社会环境。这些因素也会影响到孩子的学习成绩。

上述评估对幸福感受和人类发展方面上的政策制定尤其重要。对基本教育给予特殊关注必须是教育部门的重中之重，对母亲心理健康的关注也应该是每一个家庭都不能掉以轻心的事情。

在2021年WHR里，在讨论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影响时，专家们强调了信任因素—“公众的信任是对成功应对大流行的支持”。这一发现与联合国先前的研究是一致的，即对社会和体制给予高度信任的人​​通常比生活在信任度较低的环境中的人更幸福。具有高度信任的社群在面对危机时通常更加坚强。社会合作的信念和准则不仅为及时做出反应提供便利条件，而且还帮助人们感到更幸福。

2012-2021年基于WHR评级的越南幸福状况

从WHR首次出炉的2012年到2021年最新报告，最幸福的10个国家都是工业发达国家，主要集中在欧洲地区，除此之外只有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都位于北欧地区。2012年、2013年、2016年、2017年位居榜首的是丹麦。然后是挪威、瑞士、冰岛、芬兰、瑞典和荷兰。从2018年到2021年连续四年，芬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2018年的WHI指数为7.623，2019年为7.769，2020年为7.809，2021年为7.842。2022年，该国继续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排行榜上名列前茅。

可以理解为何北欧国家总是在人类幸福指数中名列前茅。生活条件、社会文化水平、社会福利水平、宏观管理机构的态度等都是构成这些国家幸福生活的因素。

在东盟（ASEAN）中，新加坡多年来一直站在最高的位置，也是亚洲最高的，这意味着这是亚洲最幸福的国家。该国2020年的WHI指数是6.377，在152个国家中排名第31位；在2021年在149个国家中排名第32位，这表明新加坡人民对生活质量、医疗卫生、教育水平、环境条件和管理机构比较满意。

2012年，越南以5.553的幸福指数在157个国家中排名第 65位。从2012年到2017年，越南相对于其他国家的排名发生了波动，因为各国的排名也在不断变化，越南的经济社会问题直接关系到越南的排名。自2017年以来，越南的WHI得到更为均匀地改善。2019-2021年期间，越南排名上升15位，WHI指数从5.175上升至5.411^（8）。2022年，越南的WHI指数继续上升两个位次^（9）。这反映了经济生活相对较高且稳定的增长速度，以及各阶层人民积极的幸福感，尽管绝对数量并没有增加太多。在一个活跃的发展中国家，大多数居民在生活水平方面上对生活满意度有所提高是提高越南幸福指数的一个重要因素。

还需要注意的是，若在其他领域，感受必须被科学的正确数字所屈服，但在评估幸福的领域，须尊重感受的价值。可以看出，目前，很多人对反映越南人民幸福的数字仍然持怀疑态度。经济社会生活中持续存在的难题、日常生活中的负面因素、一些人所经历的具体不幸等极大地影响了关于越南人民幸福的普遍观念。

这是越共十三大文件在提出指导思想时也直接提到的问题，以唤起爱国主义、民族自强意志和全民大团结力量以及发展一个繁荣和幸福的国家的愿望。

在革新事业所累积到的经验教训中，党的十三大政治报告将幸福视为奋斗目标，助力巩固和增强人民的信任。党的十三大文件明确：“密切与人民联系，依靠人民来进行党的建设；以人民幸福温饱为奋斗目标，巩固和提振人民对党、国家和社会主义制度的信心”^（10）。

在国家发展的战略性突破口中，幸福被阐述为对国家发展的愿望，需要作为全民族的巨大精神动力来激发。在2021-2030年国家发展的第四个方向中，越共十三大文件强调：“全面发展越南人，建设先进的、富有浓郁民族特色的越南文化，使越南文化和越南人真正成为推动国家发展与保卫祖国的内在力量和动力。加大对文化事业发展投入力度。建设、发展和创造最有利的环境和社会条件来激发爱国传统、民族自豪感、对建设繁荣与幸福的国家的信心和渴望；越南人的才能、智慧和品质是国家最重要的发展中心、目标和动力”^（11）。

越共十三大政治报告将幸福视为建设越南家庭的标准之一，即：“集中研究、确定并组织建立新时期国家价值体系、文化价值体系和越南人准则，将其与保留和发展新时期越南家庭价值体系相结合……实施温饱、幸福、进步和文明的越南家庭文化准则。提高家庭在培养和教育年轻一代中的作用”^（12）。

在越共十三大任期的六项重点任务中，第四项任务被越南共产党确定为：“激发发展繁荣幸福国家的渴望；在国家建设和捍卫、国际融入事业中维护和弘扬越南文化价值和越南人力量；制定有关少数民族地区文化发展的具体政策；落实好社会政策，确保社会安全和人员安全，在社会发展管理中创造强有力转变，实现社会公正进步，提高越南人民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13）。值得注意的是，文件所确定的提高越南人幸福指数是党在本届任期内的一项重点工作的重要内容。

党的十三大文件从作为国家发展面貌的层面提及幸福：“我国一定会为一个繁荣，幸福，与五大洲强国并肩而行、并驾齐驱的越南创造新的发展奇迹，圆满实现伟大的胡志明主席的心愿和全民族的梦想”^（14）。

凭着每年发布的《世界幸福指数报告》，联合国连续建议，任何一个国家，如果想让自己的人民真正获得幸福，就必须制定让人民对其生活满意的政策和战略，至少在WHR过去10年（2012～2021年）对150多个国家的人民衡量的幸福水平的各项具体标准上。联合国想要警示各国政府的深刻含义是，经济社会所有进步并不一定会让人们感到幸福。对于人们来说，只有当健康寿命的年数也增加时，人均寿命的增加才会带来幸福。若在困难或绝望时期得不到帮助，无论贫富都无法避免不幸。生活中的选择，即使成功，也不一定会给人们带来幸福，如果这种选择不是自由和自愿的。如果人们对腐败的感受仍然是每一个民事活动的困扰，如果人们对政府不够信任，那么一个强大的政府，一个好的企业，一个专业的公共部门也不一定能给人民带来幸福。最后是WHR没有忘记量化的生活中的满意心情、笑声和欢乐，以向各国政府提出建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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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raig Lambert: “The science of happiness” （暂译为“关于幸福的科学”）， Havard Magazine，2007年1月和2月期，第26-27页
（2）World Happiness Report 2015: “Happiness is a proper measure of social progress and a goal of public policy” （暂译为“幸福是衡量社会进步的正确标准，也是公共政策的目标”）, https://documents-dds-ny.un.org/doc/UNDOC/GEN/N11/420/70/PDF/N1142070.pdf?OpenElement
（3）Happy Planet Index（幸福星球指数），http://happyplanetindex.org/
（4）请看：胡士贵：“2012-2017年世界幸福指数 （WHI）与越南人幸福感”，《人类研究》杂志，2017年第3期
（5）请看：Clark, Andrew E., Flèche, Sarah, Layard, Richard, Powdthavee, Nattavudh and Ward, George：The Key Determinants of Happiness and Misery（暂译为“幸福与痛苦的关键决定性因素”，CEP Discussion Papers, Centre for Economic Performance, 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Political Science, London, UK
（7）WHR 2017：“Household income per head explains under 2% of the variance of happiness in any country” （暂译为“人均家庭收入对幸福感差异的解释率不足2%”），第134页
（8）2012年、2020年、2021年，衡量幸福的国家数量并不完全相同
（9）阮德：“2022 年世界幸福报告：越南上升两位次”，政府电子报，2022年3月20日，https://baochinhphu.vn/bao-cao-hanh-phuc-the-Gioi-2022-viet-nam- tang-2-bac-102220320092851823.htm
（10）越共十三大文件：真理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21年，第一册，第97页
（11）（12）（13）（14）越共十三大文件：同上，第一册，第115-116、143-144、202、205页
文章来源：《共产主义》杂志2022年5月第98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