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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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全服务越南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资源有效吸引、配置和利用的体制

冯国显博士

越共中央委员、国会副主席

03:03, 09-06-2021

（共产主义杂志）体制和资源并不是新问题，但对该问题仍有不同的认识，导致组织实施和行动也不同。把认识统一起来有助于资源的调动、配置和利用不仅保证效果，而且还能确保公平和保持社会主义定向。

怎样认识一个国家的体制和资源的问题以及按照市场机制运作经济与政府确保社会主义定向的作用之间的关系

有关体制的概念，有意见认为体制是机制，是法律法规和政策体系，或者体制只是组织和机构的问题。越南语词典这样定义：“体制是一个制度的规定和法律，要求所有人必须遵守”^（¹^）。而根据国际关系术语手册：“体制是机构和功能已经得到正式定位的、旨在调整适用于全部居民的特定活动领域的一个公共部门、组织”^（²^）。本文所涉及的体制，被理解为在一定领域上起到推动或者制约、指导或者支配不同政治主体之间在特定领域的互动等作用的正式规则、非正式规定或者普遍共识之总和。各种体制是由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所创造和保证实施的。可以这样理解，正式规则是《宪法》、法律、法规、国际条约等；非正式规则是道德、传统、习惯、信仰等规则；内部规定包括组织、企业的规章制度等；体制的领域包括政治体制、经济体制、文化体制等；实施体制的对象是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包括不属于国家系统的组织、企业、个人等。

有关资源的概念，也有不同的理解，简单的是地理位置、自然资源、国家财产、劳动力资源等内在力量，甚至是正确的政治路线、政策也可视为资源。但这样的内涵又缺乏一个要素即不属于本国的外部资源，这是不可不引进的一种力量，如外商投资、外国劳工、人类知识、先进国家的进步科技，甚至是世界上各组织、机构的政策也可视为外部资源。

但如果仅包含内在实力和外部力量，那么还缺乏一个重要的要素，即一个国家在未来将形成的潜能、势能和实力，如这个国家未来形成的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包括发展方向、发展规划、各项贸易协定带来的优势、扩大生产经营的可能等以及国家、地方、企业的价值链、商标品牌。

因此，一个国家的资源必须是从地理、历史文化、自然资源、国家财产、劳动力资源、其他现有资产等条件以及未来形成的各种财产的潜能、势能等积累下的综合力量，包括该国能够动员的内在实力和外部力量。

根据上述统一的认识和理解，可以这样理解它的内涵：“各种资源有效吸引、配置和利用的体制”是那些通过各种治理、管理、调节的工具迫使在本国境内生活和工作的个人以及组织、机构、企业遵守，以便配置和利用国家的各种资源（地理位置、历史文化、自然资源、国家财产、人力资源、国家、企业、产品和其他知识产权对象的地位、声望、商标品牌）、未来形成的资产、各种外部资源（外商投资、外国劳工、知识和科技产品等），按照市场机制并在国家的指导和调节下有效配置，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取得最大成效的国家机制、政策、法律法规，组织、企业的规章制度。

有关如何利用市场机制以及如何合理发挥国家作用来吸引、配置和利用资源，这是需要进一步阐明以便健全资源吸引、配置和利用体制的问题。

资源调动配置的问题，一直是越南共产党的纲领和经济方面的决议所涉及的重要内容。《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国家建设纲领》（2011年补充发展案）明确指出：“分配关系保证公平并为发展创造动力；各种资源根据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规划、计划进行分配；实行主要按劳动成果、经济效益，同时按资本和其他资源的贡献水平以及通过社会保障、社会福利系统进行分配的制度。国家用法律、战略、规划、计划、政策和物质力量来管理国民经济，指导、调节和推动经济社会的发展”。

经济社会发展十年战略（2011~2020）也指出：“健全体制来清除所有障碍，为大力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创造便利条件”；同时“增强实力并提高国有经济效益。国有经济发挥主导作用，是国家指导和调节国民经济的重要物质力量”。可以说，纲领和2011-2020十年战略肯定了国家及其物质力量在资源分配利用中的重要作用。这在越共十一大政治报告中得到进一步肯定：“越南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是在越南共产党领导下的国家的管理下按照市场机制运作的多种成分的商品经济。这是一种既遵守市场经济规律，又基于并受社会主义的原则和本质所引领和主导的市场经济形式”，强调必须同样重视按照市场机制的运作以及国家基于社会主义的原则和本质的调节、引领和主导。

越共十二大作出了一定调整，进一步阐明，但仍紧紧围绕纲领，指出“越南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是按照市场经济规律充分同步运作，同时确保社会主义定向、符合国家的每一个发展阶段的经济”。决议强调：“市场在有效调动和配置各种发展资源中发挥主要作用，是解放生产力的主要动力，国家的资源按照战略、规划、计划进行配置，符合市场机制。国家发挥着指导、建立健全经济体制的作用，创建健康竞争环境，利用国家的工具、政策和各种资源来指导和调节国民经济，促进生产经营和保护环境，在每个步骤和每个发展政策中实现社会公正进步。发挥人民在发展经济社会中当家作主的作用”。此外，决议还强调：“国有经济发挥主导作用，民营经济是国民经济的重要动力，属于不同经济成分的主体依法平等、合作与竞争”。

这表明，市场经济发挥主要作用，作为主要动力；而国家发挥指导作用。征求各党组织意见的越共十三大文件草案基本上仍紧紧围绕并继承纲领和十一大、十二大决议精神，指出了国家的作用并强调“市场在产品、服务定价中发挥主要作用”，但出现了这样的表述：“市场在调动、配置、利用各种资源中起着决定性作用”（草案第38页）。这样是有了变化，从十一大强调国家在配置利用资源中的作用，到十二大强调市场是主要的，以及十三大文件草案中市场在资源调动、配置和利用中起着决定性作用。这是思路的发展还是资源调动、配置和利用观点上的原则变化，尚需进一步阐明。

越南需要考虑让市场决定着资源的调动、配置和利用。可以说，资本主义在当今时代的产物是创造出一个消费社会，刺激人们的个人消费需求，使之达到顶峰，超越了自然资源、环境有限的满足能力和人类迫切需求，导致资源浪费和环境遭损坏。受到消费社会的这种刺激，市场机制成倍发挥作用；与此同时，如果让市场决定，市场经济的各项原则将自动配置资源，将由供求关系调节、市场价格决定，它的最高目标是利润最大化，利润是动力等。资源将被调动、分配并利用于那些带来最大利润的领域、环节和产品，利润率低的地方则无法出现在市场机制的版图上。市场经济的弊端将出现，与一个消费社会一起，会成为一种全面的危机和失衡，不仅在经济领域，而且还在环境，最后是社会。社会主义的定向，会被市场经济的力量所掩盖，导致过度剥削、贫富分化、自然资源过分利用和浪费，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无法确保。国家在战略、规划、计划上的作用以及其他调节工具，如税务、价格、投入困难弱势地区的财政渐渐会被引向利润目标，国家的政策也会为这个目标服务的。什么事情会发生，例如实行纯粹的市场机制的国家与重视政府之手的国家发生新冠肺炎疫情等情况。

因此，应该停留在越共十二大决议提出的“市场在有效调动和配置各种发展资源中发挥主要作用”，而且紧紧围绕越南共产党的纲领。据此，国家的作用是重要且无法或缺的，国家仍须通过战略、规划、计划，利用国家的工具、政策和资源来指导并调节国民经济，以便克服市场经济的弊端，确保社会主义定向。

接下来是分配制度和“民富”目标。《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国家建设纲领》（2011年补充发展案）指出“分配关系保证公平并为发展创造动力”和“实行主要按劳动成果、经济效益，同时按资本和其他资源的贡献水平以及通过社会保障、社会福利系统进行分配的制度”。如此一来，社会财富分配有三大支柱：按劳动和经济效益分配、按对生产过程提供的资本分配和通过社会保障、社会福利分配。这三大支柱相辅相成，保证公平合理分配，减少收入差距、贫富分化，是市场机制与国家之手之间的结合，但不会导致发展动力被消解，克服分配不公，确保社会稳定，避免各阶层社会发生矛盾。可以肯定的是，纲领提出了向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分配制度一项十分根本的原则。

在此精神指引下，越共十二大决议强调了关照偏远地区的社会保障和福利系统。然而，谈到按劳动、经济效益分配以及按参与生产经营的资金分配这两大支柱还较少，不够具体和清晰。越共十三大文件草案谈到了第一支柱和第三支柱：“对工资政策进行改革，力争接近劳动力的市场价格，保证按劳动分配原则，为提高生产率和工作效率注入动力。注重提高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障，逐步保证人民在住房、出行、教育、医疗方面的基本、必要需求”。但很明显，第二支柱“按资本和其他资源贡献水平分配”，十二大文件和十三大文件草案都没有集中阐明，所有涉及但分散在不同领域。为使分配制度的三大支柱能像纲领精神那样得到阐明，必须明白第二支柱是实行按资金、财政资源和其他价值（本质是资本）贡献水平进行初次分配和再分配的机制，它会给一部分居民，大部分是社会上富有者带来在国民生产总值中占很大比例的收入来源。在市场机制下，这一收入将不断攀升，造成社会的贫富差距，因此需要通过税收工具来进行合理调节，为国家财政创造收入，作为实现社会保障、社会福利系统的资源。国际经验表明，在市场机制充分发挥的发展水平高的国家，调节收入、分红、继承财产的税收政策很高（如瑞典的个人所得税率为57.2%、丹麦为55.8%、芬兰为53.75%、荷兰为51.75%等；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平均继承税率为15%，其中荷兰为20%、芬兰为19%、丹麦为15%^（³^）等）。此外，社会保障、社会福利政策和系统也很强，助力缩小贫富差距，关照弱势人群，大力投入教育和医疗，创建一个民众能够接受的稳定和公平的社会。鉴于上述分析，越共十三大文件草案需要从分配和调节两个方面明确第二个分配支柱并提出正确主张。

需要考虑的另一个问题是实行以上述三大支柱为分配原则的市场机制，那么“民富国强民主公正文明”目标中的“民富”问题用上述分配原则来考虑的话，只有一部分“民富”，而不小的部分是“贫穷和接近贫穷”，大部分是“中产阶层”。所以一个按市场原则发展的经济，即便有国家的调节，通过调节政策以及社会保障、社会福利系统来克服贫富差距，也难以避免一个相对的贫困率以及与之相应的富有率，但后者往往占有国家大部分收入，而中产人群会逐渐增加，这是我们需要针对并鼓励发展的人群，使之在社会上占据很大比重。这是社会的发展和稳定的因素。

另一方面，每个人的消费是有限的，再富有的人为自己消费也会停留在一定水平。可被视为无限的、最必要的是人的文化、知识以及人们都憧憬的幸福需要，也是胡志明主席指出的目标：建设一个独立自由幸福的越南国家。实际表明，民富未必能实现国强，因为国家是一个社会，稳定和人人幸福是国家的力量。而人民富有但不幸福，国家不会强大。因此，应将“幸福”要素补充到社会主义过渡时期的发展目标中来。

今后服务越南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种资源有效吸引、配置和利用体制的健全目标和原则

鉴于上述关于资源有效配置利用体制的内涵，我们提出未来五年、十年和纪念建国一百周年（1945~2045）的未来25年各项目标、观点和内容、举措来健全体制。在土地、一次能源、二次能源等各种自然资源都有极限，国家财政能力不够强，多达70%的国内劳动力未经过培训的背景下，调动资源来发展国家的问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首先，需要制定清晰明确、由低到高的目标，具体如下：

—在2021-2025年阶段，需要让发展资源调动、配置和利用体制迎来重大突破。

—在2026-2030年阶段，需要调动整体资源，逐渐减少主要依赖自然资源、投资资本、手工劳动力、廉价劳工的资源，大力增加知识资源。

—在2031-2045年阶段，知识资源在越南发展中起着主导作用，取代对自然资源、投资和廉价劳动力的过度依赖。

为实现这些目标，资源配置利用体制的建立基于哪些基本理念和原则？是否是：

—起着决定性意义的首个原则是资源配置和利用必须秉承市场原则，只有市场原则才是有效调动和配置资源的根本、主要动力。然而纯粹的市场经济可能导致各种弊端，因此需要国家的合理调整和引领，辩证的合理，而不是主观性的。

—下一原则是主要依靠内在实力，视之为引进外部资源以及保证经济上独立的基础、核心和必要条件。

—坚持积极主动融入国际，获取并争取到世界的知识、外商投资资本和其他国家优质人力等资源。同样重视内在和外部资源。融入国际背景和全球化趋势下经济上的独立自主问题也需要得到充分合理考量。

—需要节约资源。节约资源是高效的开端，目前资源的浪费表现于以下不同角度：自然资源利用严重浪费，国家、企业、居民的财政资源利用导致重大损失、浪费（据评价是至少30%，不仅国家，而且民众、民营企业都浪费）。劳动力使用不合理和时间使用不合理都是浪费。

—资源配置和利用必须基于公正平等，国家、经济组织与居民社区共享利益的原则。这是保证社会共识的原则。如果不遵守，会导致社会动荡和冲突。

—机制、政策、路线必须一贯且配套，在实现转型时需要合理的过渡时间，确保国民经济能够运作并跟得上。突然的变化、不一贯的政策会给资源的利用造成损失。

服务发展需要的资源有效吸引、配置和利用体制健全的任务和举措

必须看到，实行革新35年，凭着正确且符合客观规律的政策，越南打造了带来积极成效的收入分配、资源吸引、配置和利用的体制，解放了生产力并推动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结果。然而，必须承认的是资源吸引、配置和利用机制仍有许多不足和障碍，尤其是资源吸引方面，包括需要关注的以下三大领域：

在土地方面，土地被占有但没有得到利用的状况在农村和城市都很普遍，没有具体的统计数据，但可能在30%以上。另一方面，土地利用低效，大量土地不能转换利用目的。用于修建公路、水利工程和服务于社会的福利工程的土地在需要的时候又在征地拆迁、土地的市场价格等方面遇到障碍。

在招商引资政策上，关于投资负面清单规定仍有许多障碍，其他约束规定不够开放，关于税收、收费的政策仍有许多不够完善的内容，直接税和间接税之间不够合理，国内企业和外资企业之间不够公平。目前的贷款政策很困难，居高不下的利率使得企业盈利较困难。

各项市场规律不被尊重，国家干预过深，甚至将市场关系行政化、刑事化。因此，需要核查经济领域相关法律以及刑事、民事、行政等法律，保证统一、尊重市场规律。

为健全服务发展需求的资源吸引、配置和利用体制，需要做好以下举措：

突破性举措如下：

第一，建立健全国家、地区和省份规划体系，保证长远的愿景，作为正确发展的依据，保证开放度，避免僵化、调整缓慢。

第二，构建各类市场，实行市场价格机制，尽量减少国家的干预，尤其是对于电价、水价、医疗、教育、环保等服务价格，科技产品和知识产权价格，劳动力价格（目前很多地方，收入不足以再生产简单的劳动力，更不用说扩大劳动力了）。

第三，完善、修改、补充一些目前是瓶颈的法律，如《土地法》（弄清涉及国家在决定土地使用目的、征地、地价、国防安全用地利用管理中的权利，外国组织和个人在使用转让权、抵押权、出资权、继承权中的权利和义务等的产权问题，土地管理违法行为，土地被荒废、利用缓慢等状况，收回土地的手续、流程等）。继续健全税收、收费系统（保证国家财政合理收入，保证税收的中立性以及直接税和间接税之间合理结构，争取增加直接税比例，减少间接税比例，增加资源税、环保税等。研究赋予地方政府结合地方实际情况决定部分税收、收费的权力。

长期举措如下：

第一，构建合理的普通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系统，旨在培养优质人力资源，为国家创造知识资源。这是发展的长远基础。

第二，落实好融入国际经济的主张，缔约并积极参与新一代自贸协定。认真落实已签署的国际条约，坚决打击知识产权违法行为、伪劣产品，提高经济领域国家品牌地位和声誉。

第三，出台科技发展政策，视科技发展为首要国策以及短期和长期国家发展的突破环节。

若干建议

首先，必须统一以下观点：发展资源的吸引、配置和利用必须遵循市场经济是主要，国家的作用是必要和重要等原则，两者分别是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是一个不仅高效，而且公正和确保社会主义定向的资源调动、配置和利用体制两个平衡面。

再者，需要明确这样观点：必须调动、配置和利用好内在资源，包括国家未来形成的潜能力量，同时有效引进、配置和利用外部资源。其中，前者为主要、核心、基础的，后者是重要、必要的。

国家对经济的干预必须依靠经济举措，采用合理手段，如税收、收费、金融基金，尽量避免行政举措、非市场举措的利用；避免政策变更、政策不稳定的状况，如果不得不变更就要设定合理过渡期，协助企业获得足够时间和资源来转变。

此外，尽管越共十二届五中全会决议专门讨论国有企业，但仍需阐明国有企业在国家的物质力量体系中的作用，国企的目标必须是以利润为主，而且不应控制领域，如果有效益则应投入。

最后，需要对资源有新思路：未来形成的资产，包括国家、地方、企业等层面未来形成的资产，以便为发展创造资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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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越南语词典：词典学中心，第90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