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杂志)2021年12月,联合国大会通过了关于将2022定为基础科学促进可持续发展国际年的决议。该决议鼓励各成员国增强对基础科学对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的认识,使之符合国家优先方向,加大对基础科学和开放科普的援助力度。越南是基础科学促进可持续发展国际年倡议十个共同发起国家之一,以及共同作者之一。
一、基础研究是旨在探索大自然、社会和思维事物和现象的本质、规律的研究活动。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试验发展一起形成了科学研究与技术开发活动体系,这是驱动世界各国经济增长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
由于科学研究活动是一个试验的过程,具有滞后性,有时以十年来计算才能成功应用并带来附加值;基础研究的成果往往以科学刊物的方式发布,且几乎未能带来直接的商业利益;因此,基础研究的贡献是不易识别的。然而,基础科学研究对于高素质科技人才的培养是必要的,同时也是重要的科技进步的基础。一大批当今广泛使用的常见产品,如抗生素、疫苗、电力、灯泡、电视机、互联网、智能手机或者近期的新冠肺炎治疗、防控方法都来源于数十年前的基础研究的成果。
世界上,通常是在大国,政府才具备条件对基础研究进行坚定而长远的投入。为基础研究倾注资源,是帮助这些国家巩固和提升科学实力、水平和地位来引领世界的战略性途径,不仅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而且还致力于解决涉及人类、环境和地球安全的跨国性的未来问题。
对于越南等发展中国家,关心投入基础研究,也是投入本国科技事业的未来,助力知识前沿的高水平人力资源,特别是研究生人才发展;夯实高校、研究院所的研究基础、能力和优秀科研人员队伍,从而强化掌握、吸收、应用和开发新研究方向和世界先进技术来服务国家可持续发展目标的能力。
二、早在20世纪的80年代,越南党和国家就认识到了关心投入基础研究的重要性。1981年4月20日“关于科技政策”的第37-NQ/TW号决议(国家统一后,越共中央政治局第一份有关科技的决议)已经指明,在注重应用研究的同时,需要充分关注有导向的基础研究,旨在为发展各种应用研究和吸收世界科技现代成就提供科学依据,牢牢保障越南科学和教育事业的发展。步入国家开放时期,中央政治局1991年3月30日“关于革新事业的科学和技术”的第26-NQ/TW号决议继续强调,在加大应用研究力度和加速科学成就在生产生活中落地生根的同时,需要重视有导向的基础研究,为之后的科技发展打下基础。
从此以来,越南共产党在不同国家发展时期一贯奉行的指导观点是始终重视基础研究的作用,因为对这一领域的投资就是为本国科技事业的基础和未来的投入。越共八届二中全会1996年12月24日“关于工业化现代化时期科学技术发展战略方向和至2000年的任务”的第02-NQ/HNTW号决议继续强调需要重视基础研究。最显著的部署体现在越共十一届六中全会2012年11月1日“关于社会主义定向市场经济和融入国际条件下发展科学技术服务工业化现代化事业”的第20/NQ-TW号决议。据此,党指出了到2030年的愿景,需要加强基础研究,关注有重点的基础研究,优先支持一些越南具备优势的自然科学领域;推进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国防安全保障的基础研究应用;建立数学、物理、生命科学、海洋科学等若干领域基础科学发展计划。
党的十三大延续上述一贯的指导观点,继续强调需要“对基础研究给予应有关注和投入,着力研究、应用核心技术、数字技术”(1),视之为助推科技强劲发展和改革创新,实现国民经济生产率、质量、效益和竞争力突破性提升的重要举措之一。
三、党的这一英明的路线和指导观点成为了编制政策、设计和组织落实各种国家级基础研究活动促进倡议、计划的指导方针。除了社科人文、科学技术等领域,基础科学领域得到关心、协调,实现同步的发展投入,助力提升整个科技事业的实力和水平,为不同时期国家发展目标作出切实贡献。
早在1991年,科技部部署了自然科学基础研究计划,并成立自然科学委员会来为确定各种优先方向提供咨询。该计划延续到了2006年,支持了数学、物理、化学、计算机、机械学、地球科学、生命科学等领域的数千名科研人员开展基础研究,在国内外权威期刊发表学术论文,助力提升科研人员队伍的研究能力和研究生培训质量。
2008年,对基础研究的投入注重按照国际标准来开展,由政府成立、科技部管理和调控的金融机构—国家科技发展基金会(NAFOSTED)的透明性和实效性受到科学界的高度评价。除了向基础研究提供经费赞助,该基金也积极帮助国内年轻科学家在国际会议、研讨会上参与学术交流;同时支持研究院所、高校在越南举办国际会议、学术研讨会。基金会的活动为近年来越南在国际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数量增加作出了很大贡献,助力改善越南在世界科学版图上的科学地位。
为给基础研究给予更充分全面投入,除了NAFOSTED基金,十多年来,政府关心指导建立并组织实施至2020年、2025年和2030年数学、物理、化学、生命科学、地球科学、海洋科学等越南具备优势领域的基础研究发展国家重点计划(2)。这些计划涵盖一系列越南基础科学发展的总体举措,包括提供研究经费赞助以增加国际论文发布;培养和发展不同领域高素质人才;按照国际标准提升国内专业科学期刊;在越南举办国际学术会议、研讨会;派遣越南科学家参加国外国际会议、研讨会并作报告;投资配备现代化研究设施,升级共享实验室,支持推进基础研究领域双多边国际合作,吸引旅居海外越南科学家参与国内培训和研究活动。
在党和国家的极大关怀下,近年来,越南的基础研究取得了一系列值得肯定的进步和成就,助力提升国内科技能力和水平,为国家建设和可持续发展作出切实贡献。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成果如下:
第一,越南的基础科学取得了跨越式的进步并强劲融入国际。
在NAFOSTED基金成立之前,通过自然科学基础研究计划,越南科学家们开始在属于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数据库的权威国际期刊(ISI名单,之后为Thomson ISI和WoS - Web of Science)上发表科学论文,但数量还有限。最近十多年,特别是NAFOSTED基金诞生并投入运营以来,越南在国际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数量不断猛增,显著提升了越南科学在世界的排名和地位。2009年,越南发表学术论文1768篇,在世界上排名第65位。到2021年,越南以18381篇论文跃升至第45位,跻身世界50强。越南科学家在国际期刊发表的论文数量年均增长20%。
迄今,越南的大部分基础研究成果已按国际惯例发表,许多课题通过了严格且富有竞争性的独立国际评审,从而得以发表于世界最具权威的期刊。这为越南科学家们在科技大国的一流研究机构工作,在国外权威国际学术研讨会上进行学术交流,在越南举办更多国际学术研讨会并吸引世界具有影响力的科学家参与等开启了机遇。此外,越南的专业科学杂志的质量不断改善;部分杂志跻身了属于Scopus或者WoS数据库的权威期刊名单,如越南科学技术翰林院的《数学》杂志、《物理》杂志、《化学》杂志、《地球科学》杂志或者河内国家大学的《物理》杂志。凭着越南基础科学的进步和潜力,2017年,越南的数学和物理等两家中心获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可和赞助,即肩负着为东盟地区和非洲各国开展科研与培训任务的职能的越南科学技术翰林院国际物理中心和数学培训研究国际中心。这是提升越南基础科学在地区乃至世界水平的里程碑。
第二,高水平的基础研究人才不断增加,形成了众多达到国际水平的强大科研团队。
随着国际期刊论文数量的增加,担任研究项目负责人、学术论文主要作者的科学家队伍不断壮大。2009年之前,这样的科学家为数不多,几乎仅集中于越南科学技术翰林院、河内国家大学和胡志明市国家大学等三大科研机构。然而,十年后,几乎全国所有高效和研究院所都有科研人员以主要作者身份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此外,获得国家赞助(3)的年轻科学家、参与外国赞助的基础研究项目或者参与权威国际科学期刊编委会的越南科学家不断增加。许多越南年轻科学家荣获了国内外著名科学奖项。
大学教师参与高校基础研究任务的主持工作,已助力提升大学本科和研究生培训质量。在NAFOSTED基金赞助的基础研究计划中,每个课题都结合权威国际期刊论文发布开展一名博士研究生培养,对推动越南高素质人才培养工作走深走实、融入世界作出重要贡献。近年来拥有博士学位的高校教师、科学家迅速增加,而且呈年轻化趋势,40岁以下博士在部分重点高校、研究院所占将近一般。2021年,越南五所高校跻身了新兴经济体一流大学500强榜单,即河内国家大学、胡志明市国家大学、维新大学和河内理工大学。
在政府的正确投资下,越南也逐步建立了强大的国内学术环境,吸引了大量在海外接受培训的年轻科学家回国继续发展各种先锋科研流派,形成了具备国际水平的强大科研团队(例如越南科学技术翰林院下属的数学研究所、物理研究所、材料研究所、生物技术研究所,胡志明市国家大学下属国际大学,河内国家大学下属自然科学大学,河内理工大学下属材料科学国际培训学院、科学技术先进学院、技术物理学院)。
第三,基础科学为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作出积极贡献。
近年来,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对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地球科学与环境领域的基础研究对于探寻越南领土和领海地质形成和进化历史,肯定和保护国家主权作出了重要贡献;为预测、划分各种地质资源、各种自然现象和灾害提供依据,服务领土合理规划和资源与环境保护;提升越南自然灾害和气候变化预报、防范和损失减轻能力。对物种多样性、生态、地质多样性的基础调查、研究结果为UNESCO承认各处世界生物圈保护区(主山、昆何农、浪平、劬劳占、金瓯角、义安西部、坚江沿海和海岛、红河平原、吉婆、同奈、芹蒢红树林)和全球地质公园(同文岩石高原、高平山水地质公园、多农地质公园)提供了富有说服力的科学论据。这将是吸引大量国内外游客的潜在旅游景点,同时也有助于保护生物多样性、发展民众生计、助力服务地方可持续发展。应用基础研究在物理、化学、机械学、信息学与计算机、农业生物学、生物医药学等领域取得了一系列突出成果。众多企业与高校、研究院所对接合作,以将基础研究成果应用于企业主打产品开发并成功实现商业化。例如Phenikaa建筑与开发集团联合河内理工大学科学家们开发Vicostone石英产品,黎明集团联合河内理工大学、越南科学技术翰林院下属材料科学研究所、热带技术研究所以及越南农业学院的科学家打造服务高新技术农业的照明产品等。
四、除了那些值得欣慰的进步,越南基础研究还面对着众多挑战和短板,如对研究的经费投入不够妥善且还散漫、没有重点;服务研究的基础设施仅处于中等水平;越南科学家在国际期刊发表的论文质量和效率普遍还低;研究院所、高校的全职科研人员中拥有博士学位的科学家比例还低;具备主持那些具有国际水准、大规模、跨学科的研究任务的能力的一流专家还短缺。该现状给包括基础研究领域在内的科技力量带来十分严峻的挑战,特别是国家步入了发展新时期,国际一体化和竞争愈演愈烈,主要依靠国家科技创新能力的背景下。
随着同步发展各种科学技术行业的部署,2022年5月11日,政府总理签发了第569/QĐ-TTg号决定印发《至2030年科学技术与改革创新发展战略》,其中明确要建立现代化的基础科学事业,注重应用基础研究来实现越南具有需要、潜力和优势的关键领域的技术自主创新和竞争。为达到这一目标,今后一个时期,需要持续关心投资、完善相关机制、政策,为越南基础研究继续夯实基础、实现突破发展创造有利环境,为共同的科技活动和国家发展的长远目标作出应有贡献。具体:
第一,需要为基础研究创建空间,对基础研究给予妥善关注,以筹备各领域能力、队伍和知识基础,为未来各种先进技术的开发应用打下基础。政府必须是基础科学研究的主要资金提供方,提供基础设施、重大设备、实验室;促进各种国家科技数据库、高效能大数据计算、处理中心快速发展。应用研究必须与基础研究并行。
第二,继续发挥NAFOSTED基金在按照世界先进模式对基础研究进行援助作用。梳理、完善基于质量原则和健康、公正、透明竞争的课题和主持科学家评估、论证、选拔流程。按照国际惯例建立研究活动成果和效益衡量标准。推行财政约定支出和事后审计机制,接受科研风险和滞后性。
第三,坚持科技组织体系改革,提高科研单位自主性,为顶尖研究创造行政、财政、设施、设备、办公条件、学术交流等便利条件,在科学家的聘用和工作岗位安排中采用国际惯例;把基础科学研究人员的培训与工资、奖励制度与国际期刊论文发表义务挂钩起来。出台机制、政策投入科学家和科研管理人员队伍,保证应有的待遇和收入以“留住”和发挥该队伍的能力。
第四,继续投入资源来有效组织落实截至2030年阶段越南具有优势领域(数学、物理、化学、生命科学、地球科学,特别要注重海洋科学)的基础科学发展计划,旨在统筹部署各项举措来提升越南基础科学能力和实力,切实助推国家可持续发展事业。
第五,推进通过UNESCO、欧盟等多边机构以及与拥有先进科技事业的国家之间的基础科学国际一体化与合作。促进学术对接与交流,在越南举办各种国际会议、学术研讨会。发展越南科学家与国际科学界之间的合作网络,特别是在顶尖研究领域。快速融入世界开放科学与改革创新的潮流,以作出挖掘和运用,给越南带来利益。
总值,作为一个财政资源不够充沛的发展中国家,越南一方面需要关心维持各种纯基础研究活动,并结合国民经济的发展逐渐增加资金投入的比例,逐步提升知识基础和科技潜力,特别是高水平科技人才,以随时参与解决国家发生的各种问题;另一方面,确定少数具备应用潜力并对经济社会产生快速、强劲影响的优先研究方面,以快速投入、突出重点、实现突破。展望更远未来,力争发展我国科技力量,使之拥有足够能力来履行全球使命,参与处理人类共同挑战,如气候变化、能源安全、太空、海底利用以及地球这一共同家园可持续发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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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越共十三大文件:真理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21年,第一卷,第228页
(2)2011-2020年和2021-2030年阶段数学发展国家重点计划(分别为政府总理2010年8月17日第1483/QĐ-TTg号决定和2020年12月22日第2200/QĐ-TTg号决定);2015-2020年和2021-2025年阶段物理发展计划(分别为政府总理2015年3月24日第380/QĐ-TTg号决定和2020年8月4日第1187/QĐ-TTg号决定);2017-2025年阶段化学领域基础科学、生命科学、地球科学和海洋科学发展计划(政府总理2017年4月25日第562/QĐ-TTg号决定)
(3)NAFOSTED基金援助的40岁以下基础研究课题主任数量明显增加;2009年,该群体仅占约30%,但近年来达到了近60%
文章来源:《共产主义》杂志2022年9月第99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