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杂志）《越南文化提纲》是1943年至1945年期间越南共产党和越南人民革命事业一份具有转折性的历史意义的文件。 这也是一部开放性的作品，为越南整个文化理论建设的过程奠定了坚实而正确的基础。80年来，为顺应新形势，《提纲》的许多论点得到继承、调整、补充、创新和发展。

一、在对《越南文化提纲》（写于1943年，简称《提纲》）作品的研究中，许多学者一致认为，《提纲》是为我国文化理论构建过程开创和铺平道路的坚实基础。自1943年至今，《越南文化提纲》完全具有作为当代国家文化第一份纲领和第一个战略的价值，因为《提纲》中最重要的论点成为新文化建设事业的原则和政治文化方向。越南80年来发展文化理论的实践表明，被实践证明为正确的理论成果都是辩证地处理坚定《提纲》原有基本原则、主要方向与大力发挥创新性来继续全面发展、丰富和不断完善文化理论之间关系的过程的结果。 在某些阶段，将上述两项要求分裂开来，会导致发展过程中出现保守、机械或者偏离、迷失方向的状态。 这是80年来具有深刻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的教训之一，而且对于国内和国际生活各个领域风云变幻的新时代也具有重大意义；其中，文化就是那些丰富而复杂的变化的“晴雨表”。

二、再次阅读《提纲》，可以清楚地看到，并不是越南文化生活在其运动和变化过程中（截至1943年）的所有多样、丰富而复杂的问题都被提及。 但《提纲》的主要目的是肯定政治、文化上的根本观点，为给开展旧文化改造和新文化建设这一艰巨和长久的事业做准备而奠定基本的思想基础。 因此，《提纲》发表之后，越南共产党的文化文艺方针和观点虽然发展到了新的水平，但仍然坚定地保持着《提纲》的核心论点。

第一，《提纲》强调文化是越南民族革命事业的三个战线（经济、政治、文化）之一。 从1943年至今，这一思想在越南共产党的核心文化观点体系中得到了深刻而一贯的坚持。 特别是，这一思想的必要性和说服力在胡志明主席的主张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他强调，文化艺术也是一条战线，文学艺术工作者是这条战线上担负着特殊任务的战士，都是为了服务抗战、服务祖国、服务人民的目标。上述思想不仅证明文化真正成为抗击侵略时期捍卫和统一祖国的精神武器、特殊力量，而且成为文化的发展与政治和经济不相称的当今时代的迫切的要求；特别是当一些文化领域出现令人担忧和震惊的退化迹象，影响国家的可持续发展的时候。

第二，《提纲》明确文化战线是“共产党人必须开展活动的地方”^（1）。 “党只有领导文化运动，才能影响舆论，党的宣传才能有效”^（2）。 这是关于党领导文化的经验。 坚持这一经验，体现了党的胆识和远见，特别是在文化的发展日益丰富多样、复杂化的情况下，要求党把自身提升到新的高度，来保持对文化的领导作用。《提纲》的最大目的，就是要弘扬文化的力量和优越性，助力党的革命宣传更加有效，把各文化领域从事创新活动的精英聚集到党领导的革命队伍中。坚持党的领导是革命事业的客观要求，同时也是对党的挑战。80年来，越南共产党圆满完成了这一使命。

第三，《提纲》强调新文化运动的三个原则，即“民族化、大众化、科学化”^（3）。 这三大运动原则，在1945年八月革命以来越南文化发展的实践中，逐渐成为文化的三大属性和三大价值，促成了新文化的深刻变革。表述可能会发生变化，比如在抗法战争时期变成了“民族、现实、人民”，但《提纲》关于越南革命文化三个基本属性的核心思想仍是文化发展的正确而科学的导向。 随着文化交流、融合和国际一体化的进程，现代越南文化的民族性日益受到重视和尊重，形成了民族文化的独特性和特色。

第四，《提纲》提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论点，作为对整个革命事业的普遍规律的肯定，那就是：“必须完成文化革命，才能完成社会改造事业”^（4）。 上述有力而果断的肯定，明确了一个深刻的教训和认识：不应该抱有幻想，以为完成政治革命、赢得并维持政权、民族独立或仅仅集中精力发展经济就能保证国家可持续发展。政治革命成功后的社会改造和经济建设发展的过程需要深刻的思考。只有同时完成政治革命、经济革命和文化革命，即《提纲》所说的“三条战线”，才能彻底完成社会改造和建设工作。《提纲》的基本内容都来源于上述根本论点，其理念是这三条战线的关系处理的辩证法。只注重一条战线而忽视另一战线，就会出现不利于发展的局面，甚至会导致偏差、冲突和社会危机。现在和未来多年，坚持这种观点都是对国家提出的直接而尖锐的要求。

三、坚定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是刻板的、机械的或教条的。 新的现实需要新的理论的总结，补充和发展“开创性”理论。 基于《提纲》确定的根本和核心论点，越南共产党在80年来领导文化建设的实践中，努力探索创新，体现了对坚定性和创新性的辩证处理。

首先，关于文化的范围和内涵。

越南共产党在《提纲》中将文化确定为“思想、学术和艺术”三个领域^（5）。这种理解只强调文化的重要领域。越共八届五中全会（1998年）“关于建设和发展先进的、富有浓郁民族特色的越南文化”的决议，首次将文化理解为包括八个领域：思想、道德、生活方式和文化生活，文学艺术，文化环境，教育培训和科学技术，大众信息系统，文化遗产和少数民族文化保护和弘扬，扩大文化国际合作，文化机构健全。与《提纲》比较，可以清晰地看到越南共产党文化理论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提纲》中的三大领域依然得到肯定，同时通过实践的总结，向更加包容、全面的方向拓展了文化的内涵。 这种新认识要求越南共产党在文化建设和发展过程中的领导提升到新的水平，进一步提高发挥文化各领域、各类型协同力量及文化对社会生活其他领域的影响和辐射的能力。

第二，关于文化的地位和作用。

《提纲》从革命运动和国家解放斗争的要求出发，肯定了文化是一条战线。 在三十年的抗法、抗美战争中，这一思想继续得到肯定。 文化艺术真正成为直接参与斗争、为全民族共同胜利作出贡献的锐利精神武器。 艺术家—战士的称号成为文化艺术界的骄傲。《提纲》的原则和观点在革新时期继续得到肯定。这就是在各种“新理论”、新论点多维度、复杂影响下的坚定和警惕。 然而，通过对文化在历史进程中的作用的研究和探索，在肯定上述核心观点的同时，今天对文化的认识更加广泛和包容。文化是一种必然需求，体现一个国家、一个时代发展的总体水平，是创造文化价值、丰富和美化人类生活的精神生产领域。文化置于人类的整个历史进程之中。 越共八届五中全会决议明确，文化是社会的精神基础，是推动国家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和动力。本着这种精神，建设和发展经济旨在实现文化目标，致力于一个公平文明的社会和人类的全面发展。因此，自实行革新以来，越南共产党特别强调文化与发展的关系，把文化放在中心位置，作为发展最为重要的内生资源。

第三，对新文化基本属性和特征的认识的发展。

1943年，《提纲》确定“越南文化是形式上民族性、内容上新民主主义的文化”^（6）。 可见，该内容是按照内容和形式这对范畴进行表述的。 从内容上看，新的要求是“新民主主义”，即战胜封建文化、奴役文化，成为新民主主义文化，一种在那个历史时期世界文化强劲发展的潮流。同时，《提纲》认为文化的民族性属于形式范畴。 这种理解或多或少不能表达文化民族性的深度，因为民族性不仅是一种形式上的表现，还深深地渗透到文化的全部内容之中。

在越共三大（1960年），上述论点得到调整，发展成为具有社会主义内容和民族性质的新文艺事业，以进一步阐明我们确定沿着社会主义目标和理想的国家发展道路时文化的总体特征。 “社会主义内容”的概念用来取代“内容上新民主主义”，是对新制度正开始建立时高于上一时期的文化新目标新理想的肯定。“形式上民族性”被改为“民族性质”，即文化的民族性包括了内容和形式。 这是文化观念上重要且必要的调整。

越共六届中央政治局1987年11月28日“关于创新和提高文学艺术和文化的领导和管理水平，发挥创新能力，推动文学艺术和文化迈上新台阶”的第05-NQ/TW号决议作出了基本调整：建设富有浓郁民族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可见，多年前一直使用的“社会主义内容”概念已被“社会主义文化”概念所取代，后者更具概括性，表明了整个文化事业的共同目标和特征。“民族性质”被改为“富有浓郁民族特色”，是为了在更加深入认识一个文化的民族特性和品质的基础上，突出和深化当代越南文化的民族性要求。

在《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国家建设纲领》（1991年）中，第05-NQ/TW号决议中的“社会主义文化”一词被“先进文化”所取代，并保留了“具有浓郁民族特色”一词。可见，为创造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除了民族独立和社会主义理想的核心内容外，还有民族文化和世界文化的民主、人文、进步、科学等价值。因此，文化的先进性是对社会主义文化的补充和丰富。这样一来，“新民主主义”、“社会主义内容”、“社会主义文化”、“民族形式”、“民族性质”等词语，在近50年后，都被“先进的、富有浓郁民族特色”这些新论点所取代 。越共八届五中全会决议和之后各项决议，都明确了本论点的内涵。 可以肯定的是，上述探索过程是与越南共产党文化理论思想的发展密切相关，是对实践进行科学创造性总结的结果。 这是对1943年《越南文化提纲》和后续文件的科学传承。

第四，在创作方法上，为了开展该时期30、40年代十分流行的“艺术流派斗争”，《提纲》提出了一个任务：“使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思潮获胜”^（7）。 基于《提纲》所确定的观点，直至后来许多年，特别是在抗法和抗美岁月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得到了贯彻、运用，并支配着我国文艺事业。 这一时期的文艺创作成就证实了这一观点的正确性，特别是帮助人们奋起为崇高理想而斗争的巨大精神鼓舞力量。然而，极其丰富、复杂、多维运动的现实生活和人类命运等实践，提出了一种新思维范式，包括两个重要内容：第一，鼓励探索和体验新的表达方式和艺术风格，满足大众健康多样的精神需求； 第二，创作自由是创造文化艺术真正价值、发展人才的条件。 上述补充和发展，只是文化领域正确、辩证处理坚定与创新、发展关系的具体而典型的例子。

80年后回望过去，可以肯定的是，1943年《越南文化提纲》是一种开创和铺垫，具有作为越南共产党第一份简要的文化纲领的意义。 从当今国家的实际出发，可以看出《提纲》的历史价值和当代意义，特别是在我们在新时期革命事业的各个领域，包括文化，都面临着不少需要坚定、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挑战和要求时。正确认识并解决好这一问题，将助力实现建设先进的、富有浓郁民族特色的越南文化、促进国家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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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党的文件全集：国家政治出版社，河内，2000 年，第七卷，第316、316、319页

(4)、 (5) 党的文件全集：同上，第七卷，第318、316页

(6) 党的文件全集：同上，第七卷，第320页

(7) 党的文件全集：同上，第七卷，第320页

文章来源：《共产主义》杂志2023 年 4 月第10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