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杂志）实行革新35年多后，越南货物出口强劲发展并取得一系列重要成就，成为国家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支柱。然而，货物出口仍有多种短板，需要采取突破性举措来保证今后的可持续发展。

革新时期影响货物出口的背景

第一，成功实施关于融入国际的正确而一贯的主张。

全球化和国际经济一体化是时代大潮。正确充分认识这一趋势，越南党和国家自1986年开始成功实施了革新和融入国际的事业。对融入国际之路的认识和实践在量和质上实现了由低到高的发展。

本着“越南希望成为国际社会各国的朋友，为和平、独立与发展而奋斗”的方针开启融入国际的进程以实现由一个封闭经济体向开放经济体的转型，革新35年多后，融入国际经济的主张发展成为“主动、积极融入并提升国际合作的效果”。原本遭到封锁和禁运的越南到了2020年已同23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经贸投资关系，签订了90多项双边贸易协定、12项多边贸易协定、近60项投资鼓励和保护协定、54项避免双重征税协定。截至2021年12月底，已有17项自贸协定得以签署或正在谈判（包括3项新一代自贸协定）。目前，越南是世界上加入最多自贸协定的国家之一。由低层次到高层次，从区域到世界，从经济到其他领域，越南走出一条正确的融入之路，为今后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第二，市场经济模式不断完善。

转向市场经济是越南党和国家一项正确而创新的主张。对越南市场经济模式的认识越来越正确、科学。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受到重视，国家的宏观管理和调节更加合理。市场经济理论不断完善，而且在越南得到成功实施。

第三，经济危机、衰退和新冠肺炎大流行。

在革新35年多的过程中，越南面对了多场全球经济危机和衰退。1997年7月始于泰国的金融危机很快蔓延到了地区其他国家。初期货币和金融的混乱快速转变成了亚洲经济衰退。

2008-2013年阶段的经济危机对世界贸易产生了负面的冲击。购买力薄弱使得原油、橡胶、煤炭、大米、钢铁、汽车等一系列货物价格大幅下滑，其中包括越南主力出口产品。

旨在防控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封锁和边界关闭的措施使得全球贸易停滞、供应链中断，导致全球大批企业破产的浪潮。经济危机、衰退和新冠肺炎大流行的冲击，对包括货物出口在内的越南经济产生了强劲影响。

革新35年间越南货物出口

对革新35年（1986~2021）整个过程进行评价，越南出口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果，表现于以下方面：

第一，货物出口金额持续大幅提升。

金额的提升直接反映着货物出口规模的扩大，并反映着出口在价值方面上的可持续增长水平。

据计算，越南出口规模在五年内实现了金额的翻倍。2020年，越南进出口金额规模创下了新纪录，突破了5000亿美元大关。全国货物进出口总值达5453.6亿美元，较2019年增长5.4%。其中，出口货物总值达2826.5亿美元，增长7%（即增加了183.9亿美元）。这是令人瞩目的增长水平，越南很好利用了国际经济一体化带来的机会来扩大出口，为国家财政、整个国民经济和企业界作出贡献，旨在应对疫情。

2021年货物出口额达3363.1亿美元，同2020年增长19%。在疫情导致全球供应链中断和国内经济因为疫情冲击而十分困难的背景下，这是瞩目的成就。总体上看，1986-2021年，全球货物出口始终保持两位数增长。只有少数国家能做到的。

第二，大力推动出口货物增量提质。

总体上看，所有出口货物的出口额都一年比一年高，也出现了新的货物。其中，多种主力出口产品保持较稳定的地位并实现快速增长，如农产品、电子产品、手机、纺织品服装、鞋类等。部分主力出口产品不断肯定了在地区市场和世界市场上的地位，如大米出口居世界第二、腰果居世界第二、咖啡居世界第四。

如果1991年，越南只有四种货物达到一亿美元以上的出口额，就连金额最大的原油也仅为5.81亿美元/年；那么到1997年，七种货物出口额超过了5亿美元（包括大米、鞋类、原油、咖啡、电子产品、水产品）；到2015年，越南已有24类货物出口额达10亿美元以上，其中12类货物出口额超过20亿美元。2021年，有35种货物出口额达10亿美元以上，占出口总额的93.8%，其中8种货物出口额达100亿美元以上，占69.7%。

国内生产企业注重投入技术创新并较快地提升产品质量。因此，出口货物质量显著提升，初步形成了越南货物在世界市场上的竞争力，同时对国内生产产品质量也产生积极影响。目前，源自越南的电子产品、手机、大米、原油、水产品、纺织品服装、鞋类、咖啡、腰果、胡椒等也逐步获得了国际标准、质量的认可。

第三，出口货物结构实现了由原产品出口向精深加工品、技术产品的强劲转变。

出口货物结构的积极转变，在于增加加工制造业一类产品，减少燃料和矿产一类产品。

加工制造业一类产品的出口价值在出口总额的比重由2010年的53.6%增至2020年的85.2%。而燃料矿产一类产品的比重由2010年的11.2%大幅下降到2020年的1%。加工制造业一类产品比重上升主要是因为各类手机及其零件产品出口额的增加，而轻工业和手工业产品比重下降。

基于国际贸易标准分类（SITC）的出口货物结构朝着积极方向持续改善，减少原材料出口、增加加工和精炼产品出口。这为越南货物更深参与全球生产链和供应链创造了条件。原材料产品1991年占出口总额的超过92%，到2015年降至34.8%，2020年只有不到15%。加工和精深加工产品（包括制造业产品）1991年只占8%左右，2015年为81.3%，2020年为85.5%。

第四，货物出口市场多元化且稳定发展。

1986年之前，越南进出口活动主要依赖前苏联和东欧各国市场。1991年，越南发展20多个货物出口市场，但仍集中于亚太地区国家。2015年，越南首次拥有29个规模超过10亿美元的出口市场，其总值达1473.6亿美元，占全国货物出口总额90%以上。

2020年，31个出口市场达到10多亿美元的金额，其中5个市场超过100亿美元，8个市场为50亿至100亿美元。在越南在一些主力出口市场的出口受疫情冲击，如对东盟出口较2019年下降8.4%；对欧洲市场出口下降5.3%等的背景下，整个出口额仍实现正增长。这表明，出口企业能够找到了代替的市场来推进出口，弥补传统市场在金额上的下滑。

截至2021年，越南已同230多个国家和地区发展贸易关系。越南已同所有七国集团国家、主要经济区域以及全球经贸、金融货币机制和体制建立了经贸关系。

第五，外资部门的出口大幅增长。

外商直接投资企业自1988年开始参与了全国的出口活动。该部门在1988至2021年时期都实现了出口的快速增长。如果1988-1991年阶段，不把原油出口计算进来，外资部门出口额仅为5100万美元，1992年增至1.12亿美元，在全国出口总额所占比重为4.3%；1996年达7.86亿美元，占9.2%；2020年，外资部门在全国出口总额中贡献2028.9亿美元，占71.7%。截至2021年，外资部门的出口（含原油）达2452.2亿美元，较2020年增长20.9%，占全国出口总额的72.9%。值得注意的是，外资企业约75%的出口额为加工和精深加工的货物，其中鞋类和纺织品服装占35%左右，还有电子产品、手机和工业器具等若干技术含量高的货物。

第六，越南从贸易逆差的国家成为了贸易顺差的国家。

1986-1990年阶段逆差额在出口总额的比重很高，即74.2%；进入1991-1995年阶段降至32.8%；到了2011-2015年阶段仅为1.56%。2016年，全国货物贸易实现了大转折，由逆差转向了9.16%的顺差，并在2016-2021年阶段保持了该状态，整个时期顺差水平为3.22%。

2020年底全国货物贸易顺差额达199.5亿美元，这是2016年之后持续五年顺差中的最高水平。2021年，世界和越南经济由于新冠疫情持续蔓延而未能摆脱困境，但越南仍实现40.8亿美元的顺差。

2016-2021整个五年计划时期货物贸易实现了一年比一年高的顺差（受疫情影响的2021年除外），从而为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创造就业、推动货物销售特别是农民的农产品销售作出了重大贡献。贸易顺差助力外汇储备增加、汇率稳定和宏观经济稳定。

融入国际经济的过程得到有效推进，表现于统筹出口增长与进口活动有效控制，从而支持贸易由逆差转为顺差。这也是我们党和国家多年来宏观经济调控的方略。自2016年后，越南出口增长速度始终快于进口，为贸易顺差提供支撑。

越南的货物出口存在以下短板：

除了所取得的结果，实行革新35年多后，越南货物出口仍有以下主要短板：

第一，货物出口规模还小，当前出口高速增长，但中长期不够可持续，蕴含着诸多可能影响到出口稳定增长的风险。

第二，出口货物来源的发展不够可持续，缺乏互联性且在外国市场出现变动时易受负面冲击。基于现代技术的批量货物生产还少。大多数生产出口产品的企业规模小，缺乏对出口市场的信息。很少越南企业能够参与全球生产网络、分销网络和价值链。

第三，产品、企业和国家等所有三个层面上出口竞争力还有限。这是高素质劳动力资源、金融资源和技术资源的局限所导致的。数字化转型、基于数字经济和数字技术平台的商业发展依然缓慢。

第四，越南多种主力出口产品的市场多元化程度不高，特别是出口农水产品在进军那些对食品质量和安全要求很高的市场中面临诸多困难。

第五，多种主力出口产品为附加值低的加工品。2021年有8种出口额达100亿美元以上的货物，占全国货物出口总额的69.7%，包括电子产品、计算机及零件、运输工具及配件、钢铁、木材及木制品、鞋类、纺织品服装、机械设备和其他工具、配件。这是不够合理的，因为加工制造业产品主要是给外国加工、组装的，产品的附加值低。出口产品的技术、智力含量和附加值还有限。

第六，越南的出口货物正要面对诸多困难，因为多国从原来采取的技术壁垒，转向采取新的保护方式，如征收反倾销税、反补贴和贸易防御等；需要进行研究并调整方式来及时应对。尽管越南已经和正在十分积极主动地有效处理贸易纠纷相关问题，采取贸易防御措施，摆脱进口市场的贸易壁垒，但世界形势正迎来新冠肺炎大流行和保护主义加剧背景下十分复杂难测的态势。

第七，出口仍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外商直接投资企业。由于这些企业的生产和出口对地区乃至全球供应链依赖程度很高，因此每当供应链出现变动，越南的出口将遭受很强的冲击。

第八，服务货物出口的基础设施和技术设施还薄弱。越南的物流系统，包括基础设施、技术设施、物流服务和物流互联互通发展还缓慢。

第九，出口管理、调控的机制、政策仍给货物出口带来阻力。特别是，外贸法律体系、货物出口手续支持服务、出口市场信息、跨境电商支持等还有限。此外，企业在新冠肺炎大流行期间获取政府的扶持资金还十分艰难。

至2030年推动货物出口的举措

基于可持续目标的2021-2030年阶段出口发展战略方向是提高出口效率、质量和效果，发挥比较优势和提升竞争力，深度有效参与全球价值链中高附加值的环节。大力推动出口货物结构深度转型，面向工业化、现代化的核心。实现出口市场多元化，同时着力给那些竞争力强、附加值高的主力出口产品或者出口额比重大的产品大类开拓市场。提高新一代自贸协定框架下对食品质量与安全规定、标准、社会责任和环保标准、原产地规则等的满足能力。

越南落实至2030年货物出口战略的背景是世界经济在新冠肺炎大流行过后实现复苏，世界货物贸易和市场规模强劲增长，全球贸易在各国努力寻求通过区域或区域间协定来推动贸易合作的情况下正得到重构，科技强劲发展使得传统和现代国际贸易发生变化等。各国通过全球贸易流和供应链的相互依存越来越大。贸易保护主义加剧以及各国调整国际贸易政策，导致贸易战爆发的危机。

国内情况，特别是推进体制改革和增长模式转型，靠思维创新来提升竞争力，注重改革创新、数字转型和科技发展等，给货物出口带来新机遇。与此同时，国民经济的内在短板整改缓慢，落后和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危机还很大，非传统贸易安全挑战加剧的趋势，特别是各种社会、环境和气候变化问题等，也带来很大的困难和挑战。

为把握机遇，战胜挑战，需要采取一系列同步和突破的举措来实现至2030年越南货物出口的可持续发展，其中应把着力点放在以下若干举措：

第一，完善机制和政策，为货物出口营造便利的宏观环境。

制定、修改、补充经贸机制和政策，需要配套且常态化进行。重新梳理现行法律文件和机制、政策体系来弄清那些不再符合国际规定和自贸协定承诺的内容，从而修改、补充、颁布新的法律法规。健全部门、地方和企业的法制组织，巩固经济、劳动、行政法院系统和仲裁机构。创建便利、开放而透明的营商环境。积极主动参与制定世贸组织、东盟经济共同体、亚太经合组织的共同规则和法律，积极维护越南国家、企业和消费者在各种国际经贸投资纠纷中的正当利益。

建立现代化的越南市场经济体制，确保系统性、公开性、透明度和稳定性；保证货物出口活动顺利进行并良好有效控制进口活动。推动出口那些精深加工、技术含量高的货物，鼓励引进源头技术、现代机械和技术。

第二，在货物出口中提高国家竞争力。

朝着深度、高质量的方向创新增长模式，实现产业、企业结构重组。投资开发配套、现代化、具备良好互联能力的基础设施。打造区域和国家的物流中心，以便参与区域和国际物流网络。调查、分类、评估每一种产品、行业、服务，每个企业和地方的竞争力。将民营企业部门打造成国民经济的真正主要动力之一。大力发展各种经济互联互通，积累资源投入货物生产深度发展。投资打造国家品牌，政府支持企业在国际市场上注册商标和申请保护。鼓励建成主力出口货物的主产区，创造达到国际标准的大规模、高质量出口产品来源。

第三，提高企业和出口产品的竞争力。

在符合的商业战略的基础上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创新营商方式，强化企业的实力，推动国内外融合发展。企业积极主动参与国际劳动分工过程，参与区域和国际生产网络和分销网络，参与全球价值链。需要加快推进企业基于数字技术平台的数字转型和营商过程。多元化发展传统正贸出口方式和现代化出口方式。特别是需要推进应用跨境电商并参与各种国际电商平台。

第四，实现货物出口市场多元化。

推进与那些潜在的重点市场和区域开展双多边谈判活动。朝着注重扩大发展中国家市场、潜在市场和新兴市场的方向加强各种出口促进活动。同时，推动对美国、欧盟、中国、东亚和东盟国家等传统市场出口纵深发展。

第五，更加有效地利用各项自贸协定带来的优势。

越南已经和正在谈判、签订、实施的17项自贸协定中实行低税率或者零税率，是驱动企业出口活动的动力。企业需要仔细了解并把握各项自贸协定带来的优惠来深入市场和实现出口增长，促进货物出口高效可持续发展。

第六，加强货物出口中的信息宣传活动。

加强围绕各项自贸协定、国际市场和进出口信息的宣传活动。工贸部需要牵头、协调有关部门、单位制定和发行对企业有益的进出口信息的刊物。政府需要集中投入大数据，大力发展支持出口的国家共享和互通的电子数据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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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香草、黄德成
文章来源：《共产主义》杂志2022年4月第988期